編者的話

    4月22日是第45個世界地球日。世界地球日旨在喚起人類愛護地球、保護家園的意識。然而,在地球日即將來臨之時,我們卻無奈地發現,我們在地球上賴以生存的空氣已是“不同往日”,霧霾頻頻來襲……

    走訪中,記者還發現這樣一種令人無奈的現狀:在法律法規明文規定下,在有關部門以及社會極力倡導下,一些眾所周知會加重霧霾的行為卻仍在大行其道。

    □本報記者趙麗

    □本報實習生路臻

    自去年冬季以來,我國北方地區日益嚴重的霧霾天氣在人們心里留下了陰影。如何讓天空重現蔚藍成為眼下非常迫切的一個議題。

    今年1月,北京市環保局起草的《北京市大氣污染防治條例》中,明令禁止“在城鎮地區的公共場所露天燒烤、騎墻(窗)燒烤”。嚴打市內燒烤攤無疑是著眼于污染整治的政策重申,而現實是,早在13年前,北京市就頒布法令嚴限露天燒烤,但久治未絕。

    正如《法制日報》記者近日走訪的結果,在北京市內各大小區幾乎都不同程度地存在著露天燒烤攤。在采訪中記者發現,很多室外燒烤攤都緊鄰居民區,有的甚至就在居民樓下。

    說起燒烤帶來的污染,制賣燒烤的商家們也毫不避諱。在北京市西城區廣外街道擺放露天燒烤的店主直言不諱地表示:“燒烤污染肯定有,這個是不可避免的。”

    對于“強制取締露天燒烤”的做法,似乎并不是每一位食客都贊同。在記者的走訪中,正在昌平區燕平路南段的露天燒烤攤吃烤烤的馬先生就這樣表示:“燒烤確實會產生很多煙,但危害相對于工廠來說小得多,治理污染應該著重從大的地方下手。”

    “露天燒烤屢禁不絕,一個主要原因就是其利潤豐厚。即便被罰了,經營者也不會‘傷筋動骨’。”中國政法大學民商經濟法學院環境資源法研究所副教授胡靜向記者分析道,另一個原因則是露天燒烤攤的營業時間和有關部門的執法時間錯位導致“久治不絕”。“露天燒烤攤一般在晚上出來,而執法工作主要是白天。如果城管的執法方式和執法時間并不能與違法行為相對應,就很難發揮作用”。

    “露天燒烤的‘猖獗’也和一些民眾的個人生活習慣有很大的關系。不管是賣燒烤的還是消費的,大家都知道露天燒烤不衛生不環保,但是,在抱怨的同時,又去堅持這種不好的生活方式。其實,我們自己也在為霧霾‘作貢獻’。”胡靜說。

    一頭是改善環境的需要,另一頭是群眾的生計,胡靜認為,在治理霧霾的努力之下,如何更好地平衡生態與生計的關系,更好地滿足所有居民的生活需求,考驗著各地政府部門社會治理的智慧。

    除了露天燒烤,中國霧霾治理下的隱痛似乎不止于此。“比如,對于秸稈的焚燒問題,法律法規明確規定,任何單位和個人不得進行露天焚燒秸稈,向大氣排放污染物。但是,農民不燒掉的話,有沒有別的環保的選擇?誰來負責管理?這些都是問題。農民焚燒秸稈的做法是一直以來存在的,有關部門和社會都沒有具體地說要怎么處理,只是一直在反對或者禁止。如果要管制的話,就要維持一支龐大的執法隊伍,而且執法頻次也是需要考慮的東西,這樣執法成本就太高了。”胡靜說。

    胡靜繼續向記者舉例說:“《北京市大氣污染防治條例》對于汽車有一些環保規定,但在像北京這樣的城市,汽車保有量至少有幾百萬輛,很難管得過來。一條簡單的法規擺在那里,是沒辦法真正落實的。這方面的問題,主要是靠車主自己的道德約束,執法是很難實現的,執法成本也是很大的。當然,政府也可以做很多,比如提高汽油的質量、讓公交出行更加舒適便捷,這樣慢慢引導民眾。”

    “法律在那兒,現實在這兒。這就是中國在治理霧霾的過程中經常要面對的問題。”胡靜說,“要實現對管理對象的激勵和鼓勵,才能降低執法成本,才能有效執法。而現在最根本的問題就是現有的執法力量和隊伍跟不上。”